故事闺蜜没工作,最近却名包不离手,得知她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像之前的两个夜晚一样,讲到第五个故事,天蒙蒙亮了起来。

“还有两个故事嘞。”钱子雯不禁感慨,“时间终归是很快的。”

“老板娘和小姗。”张怀满问,“谁先来?”

“姑奶先来吧。”徐鹏坏笑着,“一直期待着呐。”

“可以吗?小姗?”徐老太咳咳嗓子,问邻座的乔姗。

“没问题,如果要我压轴,我真的是求之不得呢。”

“上次的《奇痒》,听得惊心动魄。”肖冰问,“这次又是什么故事呢?”

“我觉得应该是……”陈铭笑,“一个好故事。”

“你猜对了,陈局。”

2

如果题目就是《呕吐》,会不会有些重口味呢?

又是一个我听来的故事,没有亲身经历,就像是前两次的《行刑者》,和《奇痒》……额,是,如果非要叫我选出心目中最喜欢的故事,在综上三部里,《呕吐》绝不会获得头魁。它不是一个很优秀的故事,但这绝对是一个特别的故事,特别到我必要把它讲给你们听。

放心吧,肖冰,这很城市夜话。

李若宁是我的好朋友,一个跟我一样的老太婆,也跟你们一样,是桃源农庄的常客。若宁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生经历,至少从大数据上来看,是这样的——父母都是山东人,生在山东青岛,成长,结婚,生子,作为一名76路公交车的售票员,可谓是庸庸碌碌地生活着。

13年的时候,老伴突发疾病去世,那时候,独生的女儿已经在上海这块定居,有了丈夫和孩子。就这样,在青岛,她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终于,15年4月,在下了很大的决心之后,若宁把自己的家搬到了上海,跟女儿一个居民小区里。那小区……就在那边,看我手指的方向……朝那儿走三公里吧,就是她们住的地方。

老朋友都在青岛,而若宁又不是一个经得住寂寞的人。她开始参加各种老年俱乐部,和社区的活动。我们桃源农庄,你们可能也知道——每周四,有一些面向老年客户的活动。

那天,估计也是周四。若宁和两个年龄相仿的老女人一齐来访了。我记人厉害,那两个老女人,我能肯定她们之前从没来过这里。若宁一副熟络的样子,跟二人介绍着桃源农庄,嘴上洋溢着夸赞之词,走到柜台足够近了,她立马笑盈盈地,指了指我:“这是小徐,农庄老板娘。”

经介绍,这两位原来是若宁社区里的朋友,跳舞队认识的。她们都是去年退休,开始参加社区活动,三人各处都谈得投机,便开始要好了。她们自称老闺蜜组合。有些人就有这样的魔力,譬如李若宁,仿佛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种种友善,热情的表现,也使得对方无法反驳,欣然接受了。前些日子,若宁跟我无话不谈,让我一度认为我是她“为数不多”的密友。我错了……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无所谓。

说回那两位新面孔。若宁在社区里的老闺蜜。一位姓秦,叫做秦天娇。天骄是东北人,一听口音就是。高大壮实的身材,很朴素的老年服。相反,另一位老太显得娇小得多,她说自己姓张,名叫张姝。

我虽然在衣着方面也不是很精通,但也足以辨别出名牌和地摊货的区别——名牌这种东西,只穿个一件没有效果,反之,假若你全身上下的衣着、装饰品全部价格不菲,就会给人一种像张姝这样的感觉。

老张是上海本地人,因为她说着说着,就会掺杂一些上海话。

“是吗……”听完她对我手镯的欣赏与夸赞,我尴尬地回了一句。

“那个小徐啊,下周四的养生讲座还有名额吗?”若宁指了指她的两位朋友,“她们也挺感兴趣的,在我说了之后,你看……”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活动的组织人,添加名额,再摆两张椅子的事儿,可不?

就这样,很快,秦天娇和张姝也成了这里的常客。她们三个经常结伴一起,在周四参与各种活动,和平日不定时的主题餐会,没事的时候,也会到这里的阅读室,或是观影室消遣,小聚闲聊。若宁邀请我跟她们一起出去吃饭,被我婉拒了——毕竟,我只跟若宁最熟,跟不是很熟的朋友吃饭,互称姐妹,不是我的性格。

对于大部分的朋友,我可以对你友善,但却无法轻易交心。我想这也是我不如若宁,或者说,跟她不一样的地方。

年5月4日,那是一个周四。没见若宁,和她的老闺蜜们的踪影——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大概一个多月吧,她们都没有光顾这里。还记得最后一次的私厨大会,若宁玩得十分开心,其他人也是。但之后却猝然没了音讯。我琢磨着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情?心头不由得一紧。

大伙,要知道,上了年纪,一谈到变故,出事之类的字眼,那是十分令人不安的。毕竟,把人生比作战场的话,纵使这场战役必会结束,越到深入,雷区也会越多,一不小心就提前了结了,被炸得粉身碎骨。年纪越大越害怕死亡,那是自然的。哪里都会有向你招手的死神,晃眼间,变得无处不在,光是这架势,就能使人变得丧失,心态不再年轻。

是有谁死了吗?我坐在柜台里,想得十分难受——这或许是最符合情境的解释了。要是被其他不足挂齿的事耽搁了,譬如旅行,她们最起码地,会打一声招呼。

若宁死了。我对自己说。如果是其他两个人出事,若宁会跟我说的。但如果死的是若宁,秦天娇和张姝她们,前面说过,和我还没熟络到什么程度,不会特意过来……你们懂的。

五一劳动节三天,仍不见她们的身影。我愈发担忧,拨去了若宁的手机,无人接听。连打三次,一样的结果。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人生苦短,和永恒的死亡,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我的父母,我的哥哥,也就是徐鹏的爷爷,他们死时的场景,以及我何时就要加入进去了……就在我陷入茫然,几乎无法自拔的时候,若宁给我回了电话。

“若宁!”

“老板娘。”她的语调有点奇怪,不过谢天谢地,确实是她本人,“你白天打过电话了?”

我深吸一口气,婉转地说出了自己这些天的担忧,想要一个答案。

“天骄死了。”她指的是秦天娇,那个东北老女人。

“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

“妈呀,怎么回事?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因为我在警察局。”

“啊?”我蹭地从床上坐起来,差点闪了腰。

“他们认为我是凶手。”

“你是?”我无意识地爆出一句。很快便发现自己失言了,想要道歉。话筒那头一阵永恒如死亡的静默,我嗓子干哑,无法继续说话。

“我是。”慢慢地,她说,“我们都是。”

3

次日,应我一再的要求,李若宁和我见了一面。就在这儿,桃源农庄。

“妈,若宁阿姨来了。”谢齐林叫我的时候,我正在二楼的窗台瞭望,等待若宁的到来。没想到已经在楼下了……看来,是我老眼昏花。

“她有点不对劲。”谢齐林耳语我,“有什么事吗?”

我说没什么事,就把儿子打发进书房了。若宁真的很不对劲,眼神发直,光是这点,就和我之前认识的她截然不同。

“到底是……怎么回事?”坐定后,我着急忙慌地问道。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她的老脸纠结地拧成一团,“因为太奇怪了,这事儿,实在是太——”

“你跟张姝说过吗?”

她摇摇头,说自己还没跟任何人说过,惶恐地看了我一眼,像是我触及了什么不该触及的区域一般,两行泪流了下来,开始哆嗦不止。

“我应该能救下她的,而我却杀了她……我,我——”

“你要崩溃了,若宁。我看得出来。”我诚恳地说,“告诉我,起码让我帮你分担一点吧?如果这事儿过于……奇怪的话?”

就这样,李若宁开始讲述,讲述这个荒诞且真实的故事,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顺便一说,当时,她就坐在这间会议室里,嗯……张医师的位置。

“天骄是一个苦命的女人。”这是从头讲起的架势,“她的祖籍是哈尔滨,却远嫁他乡,来到了这里。丈夫是一个花花公子,结婚没几年,就频繁在外面找起了女人。在儿子18岁的时候,天骄她提出离婚。这不是一项容易的决定,实行起来呐,更是艰难得很。那个男人不是东西,不但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还为他们共同的房产争破了头。天骄说自己全程就像是一个泼妇,外人看的话。

“这件事沸沸扬扬地耗了两个月的时间,悲哀的是,儿子似乎站在爸爸这边。从小,儿子就和爸爸熟,再加上吧,天骄没有告诉儿子丈夫的卑劣行径,天真地想要在孩子面前,为那个男人维护一些形象。谁知,在离婚生效之后,儿子就和自己积怨,疏离起来。”

“那她为什么还不告诉他?真相,那个男人是——”我问。

“他有病。”若宁说罢,立即补充纠正道,“是她的儿子有病。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像是……神经脆弱,这类的,经不起太大的打击。这孩子从小就崇拜爸爸,如果被揭露了形象,那怕是比父母离婚还大得多的打击。

“高中毕业后,那孩子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挪威的一所名牌大学,然后结识了一个挪威女孩,就这么在异乡结婚了。那之后的数年,天骄见到儿子一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不温不火的。电话里,经常会有无谓的争端……她难受啊,这就像痛点一样,一直在痛的痛点,生命之中。

“对了,老板娘,你注意到她右太阳穴前面的那一个疤了吗?比较淡,但能看见:那是工伤。天骄上学学的是印染,在一家印染的实验室工作,天天捣鼓化学试剂什么的——一次惊险的事故,同事的烧瓶爆炸,如果再偏一点点,天骄的眼睛就要瞎了。

说回来,伤得也是不轻,还恰恰赶上那一年,她和丈夫闹离婚。那几个月,复查,换药什么的全是她一个人,连医院里的护士都会在背地里可怜兮兮地嘲笑她。嗯,还有很多类似的事情,跟我们讲过……哎,反正,实在是命苦,她这辈子。”

“14年底,我和张姝在社区的舞蹈活动里与她相识。天骄给我们的第一印象,跳舞跳得很好,惊艳,可以这么说——按照她自己的话说,从前,初中的时候,有过表演的经历……但她人却是十分腼腆的,有些方面简直到了懦弱的程度。我们主动跟她打招呼,她一开始还有些戒备。不过,我们始终觉得她不错,便慢慢与她成为了朋友。

“我们相处得很好,是,真的很好。我相信我们给了天骄一些东西,一些她没从丈夫,和成年后的儿子身上得到的东西。虽然不能全盘替代,我们没这个能耐,更没这个意图——多少是填补了一些吧?

天骄她很珍惜我们这两个朋友,也愿意和我们敞开心扉。三个性格迥异的老女人,在一起就有聊不完的话题,很奇妙,是吧?哈。”说到这里,若宁苦笑了一声。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说这么久了,却找不到一个重点。

“所以。”我问,“重点是什么呢?她到底是怎么——”

“事情是从那天开始的,我知道。”若宁完全不顾我的催促,节奏如一,自顾自地往下说,“那天,我们三个结伴去崇明岛旅游,张姝背了一个特别贵的名牌包……”

4

“真的是把我给听糊涂了。”陈铭说,“重点到底是什么呢?”

“不过,好像波澜不惊,却暗潮涌动的感觉。”乔姗说,“加上这个与众不同的题目,我是很想听下去呢,老板娘。”

“叫‘呕吐’啊……”钱子雯想了想,“目前为止,别的不说,我是还没看出它跟故事的关联。”

“对呀。姑奶。”徐鹏也是一样的感受,“有点迷糊了,到底为什么是‘呕吐’呢?”

5

这个,听下去吧,就会知道了。

李若宁告诉我,去年6月份,她和张姝、秦天娇一块儿去了崇明岛。为期两天的短途旅行。大家对此都是十分重视,毕竟,这是友谊更上一层楼的表现。出发当天,在前往渡轮的公交车上,李若宁注意到了张姝的包。

“这是什么牌子的?”她问。张姝说出一个价格不菲的名牌英文。若宁倒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个牌子,在大妈交际圈里十分盛名,国际大牌,像这么个大小,起码要上万人民币。不过,对于张姝来说,这并不算什么:

她的儿子是高中的语文老师,女儿在区政府工作。都是公务员级别的。张姝自己还是一款热门保健品的销售小组长,管着数十个下线销售员,营收很好。因为十分热衷于奢侈品,也有经济能力,在外人眼里,这是一个很高贵、且滋润的老女人。

“很贵吧?”秦天娇问。张姝说出一个数,把其余两人都吓了一跳。

“一个包就这么贵呀……”秦天娇由衷地冒出一句。以若宁看来,这句话惹到了张姝的价值观……公车一颠,张姝提了提手中的包,跟她们讲了很久,关于人要有那么几件奢侈品的必要性。

“……就像这个包,我女儿送给我的。她叫我出门背,特别是重要一点的场合。是啊,不是吗?没什么好害羞的,哪个人不渴望奢华呢?要我说,对自己好一点,这种东西,每个女人,起码都要有那么几件的……”

若宁看天骄听得窘迫,张姝还是滔滔不绝的样子。便试图转移了话题。那两天的游玩还算尽兴,并没有因此存下什么芥蒂。但,细心的李若宁仍然发觉,每当张姝的包处于很显眼的位置时,譬如背在身前,和大家一起干什么……秦天娇都会流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像是在克制什么不好的情绪。

张姝是那种神经大条的人,没有注意到好友的异常表现。若宁却看在眼里,并且十分担心她们的友谊。

那次旅行之后,整整一个礼拜,天骄都没有来社区,没有同她们一起去参加桃源农庄的活动,连人影都见不到了。张姝对此只是感到费解,而若宁却隐约猜测到了一些原因。

“你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终于打通电话后,若宁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的。”天骄纯正的东北口音从话筒那边传来,嗓子听来十分沙哑,“我感冒了。”

“感冒啊……只是感冒吗?”若宁问出了言外之意,在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

“可能还有点发烧。”天骄哑着嗓子,认真回答,“在崇明岛着凉了,风有点大。”

“要不要去看看你?”

“不用,不要,我怕传染给你们。”

说到这里,李若宁旁敲侧击地提到了张姝,一再确认了这只是一般的感冒而已,没有别的、不想见面的原因。

可那真的只是感冒吗?挂掉电话后,李若宁感觉莫名地不安——好友的嗓音,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听感。不光是沙哑,还黏糊糊的……就像,就像……

她跟我形容不上来,意图不明地叹了口气。

“然后呢?”

“又过了一周,天骄回来了。”若宁说到这里,故意压低嗓子,我还以为下面要说到可怕的地方了,实则不然,“她回到社区和我们见面,背着和张姝同牌的高档包包。”

我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可怕的,需要压低嗓音讲述的桥段?

6

“一个牌子的,高级包包?”我重复地确认道。

“是的。”若宁点点头,“也是那个牌子。反正张姝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我看也是——那是更加高档的一款。我们问她是在哪里买的吧,她说是儿子送的。儿子得知自己有点发烧,特意赶回来看望了一番,还带了一些礼物——其中,就包括这个奢华的手提包。”

若宁继续往下说,秦天娇仿佛没有因此而特别高兴、得意的样子。她们便怀疑,这个包是她自己出血买的,花了大钱,嘴上还逞强,说是儿子送的,有一种和张姝暗地较劲,攀比的嫌疑……在若宁委婉地说出这些担忧之后,天娇十分惊讶,嘴巴长得大大的,有些生气,说自己不会和朋友较劲,更不会浪费自己这么多的退休工资。

看她真挚生气的样子,其余两人打消了这个极可能是事实的念头。张姝开始由衷地赞美,说这个手提包配色深蓝,十分符合天骄的肤色,简直是不能再配了——“你儿子对你真好。”

她这么说,天骄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奇怪的是,当若宁再问起她儿子前来的种种细节时,天骄又说不清楚,支支吾吾的,嗓子还是有点哑,像是病还没有完全好……“所以,你儿子回去了吗?”张姝问。

“回去了。”

“怎么回去的?”

“额,反正就是,回去了。”

“你们是不是要和好了。”若宁又抢过话头。天骄木讷地定了一会,缓缓地回答,是的,要和好了吧。

事后,若宁说,自己和张姝都很担心。毕竟,秦天娇的表现有些不正常,按照她从前的种种描述,她的儿子突然来探望,还给她买昂贵礼物的可能性,真的是微乎其微啊。

“会不会她自己买的,真在跟我较劲吧?因为我上次说了那些话。”张姝青着脸,一副愧疚的样子,“要不要我跟她道歉?”

“也可能是真的。”若宁这么感觉,“她的表情不像撒谎。”

“也不像说真话啊。”张姝说。

那倒是。回味一番,真有这种微妙诡异的感觉。

天骄不太喜欢背那个包,背了几次就不再拿出来了。过了一些日子,天骄继续正常地跟大家相处,张姝也尽量避免去炫耀自己,自己身上的什么什么东西,多贵,多好,多少钱什么的。那个来路不明的包包,对她们的友谊来说,就像是一个长在内芯里的鸡眼,怕碰到了有异物感,又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张姝觉得那个包还是天骄大出血自己买的,而我感觉,怎么说,总归有不对劲的地方。”若宁对我说着,这些看似波澜不惊的桥段,就像一层迷雾,罩住我,让我很不安。

“那到底是……”

“接下来就是夸张的地方了。”若宁哽咽了一下,说,“你一定要相信我,因为我不是骗子。这个世界是骗子,我也不会是。”

7

“这个世界是骗子,我也不会是。”钱子雯半开玩笑地说,“很有哲理啊,这句话。”

“这句话隐喻的,是不是什么荒诞离奇的事情?”

“何以见得?”陈铭反问,乔姗看了一眼徐老太,说出自己的看法:“这个世界是骗子,可以理解为,有一系列离奇的事端,使得李若宁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本质。太过离奇了,世界本不该是这样的,除非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子,大骗子。而她跟徐奶奶你叙述的时候,害怕你反而认为‘她’才是那个信口雌黄的家伙,于是便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觉得你分析得对,小姗。”徐老太抹了抹汗,“结合下面的情节,真的是不能再贴切了。”

“下面要高潮迭起了,是吧?”肖冰似乎从那未知的情绪中缓了过来,问道。

“不能说是高潮迭起。”徐老太笑着否认。

“就像一个神秘的女人,这个故事。”肖冰接着说,“点到即止的煎熬交流,让你越来越想即刻拥有她,虽然这是不可能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被风吹动的神秘面纱,老板娘,如你所说,这真是一个特别的故事!”

“你们口才都好好。”张怀满感叹,“小姗,肖冰,看来你们也是出口成章的人呐。”

“让我姑奶讲下去吧,大家。”

8

好的,徐鹏都受不了了,这夸的,肖冰,哈哈,你真会夸。

17年4月11号,若宁记得特别清楚,一个无法轻易忘记的日子。那天,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在记忆里叠加起来,也显得异常清晰可辨了。

首先,若宁的外孙女,一个乖巧的5岁女孩,送给外婆一束手工的发卡。那是仿国风的,按照原材料附带的说明书,孩子做得有模有样。若宁爱不释手,虽然有些夸张,但她还是把它戴在了头上。逢人就说,这是她外孙女给她做的,十分漂亮,也有意义。

再来,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天骄的。那天,不止是若宁,秦天娇也戴了一个新的装饰——金吊坠,是那么地闪耀,不管从色泽,还是质地来看,都是一个真家伙。这么大的金吊坠……张姝和若宁都看傻眼了。天骄一副拘谨克制的模样,盖不住她实则想要炫耀的眼神光芒。

“我儿子送的。”在她俩都没来得问之前,天骄心虚地解释道,“昨天寄给我的。”

“他……”张姝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了。

“他有钱了。”天骄继续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做生意赚钱了,也……想着我了吧?”

就这样,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那枚黄金吊坠,和秦天娇远在国外的儿子身上。说实话,若宁是有一点扫兴的——她正准备就着自己头上的发卡,和两位朋友一起,把外孙女从头到脚地夸耀一番。现在呢,风头一下子就被抢走了。对于这束发卡,她们只是最开始唏嘘了一阵,在话题还没完全展开,就被那枚金吊坠给带歪了。

那枚金吊坠,如果它的主人说得不错,是远洋而来的。若宁在谈话应和的当间,颇积怨地盯着它看了一会儿。

一股道不明的冷意,迅速地侵袭意识,她猛地一哆嗦。再看向那枚吊坠,原本灿烂的金色,已经全黑,如同被什么给腐蚀……

她就要尖叫起来,那吊坠又恢复了原样,乖巧地垂荡在天骄宽大的胸脯前,和那张老脸不相称,过于金光灿烂了……刚刚是怎么了?若宁捂住脑袋,定了一会神,最后觉得,那应该是幻觉。

综上,是一个重要的检查点,之后,平均每隔几天,天骄就会给两位朋友展示自己的“新装备”。有时候是项链,手镯,戒指之类的首饰,有时候是名牌包,材质上等的衣服。不管是什么,它们都有一个显著的共同点——那就是“昂贵”,十分昂贵。张姝是那种绝对识货的人,她说这个是真的牌子货,那十有八九就是了。

秦天娇说,这所有东西,都是她的儿子从国外给她寄回来的,无一例外。这回,若宁她们不相信,也得相信了——之前,她们怀疑是天骄逞强,自己买的。嘿,她哪有那么多钱啊,按照一个正常退休工人的工资水平,随便一样东西,都能要了她的半条老命。

过了一些日子,除了最初接受的“儿子发迹说”,她们又发现了一种新的可能性。

“你说,若宁,这会不会是她在哪里租的?”

“租的?”

张姝敏锐地发现,凡是天骄带出来的奢侈品,没有一件是重复出现三次以上的。

“那件皮大衣,不是……”

“只出现过三次,最后一次是我们去桃源农庄那次,上上周,后来也就没有了……”

这确实很奇怪,因为按理说,即使是喜新厌旧,也不会到这种令人发指的程度。前段时间,若宁被天骄的“脱胎换骨”本身给震惊到,以至于忽略了这一点——

“如果都是租的,那只怕那个老太太的积蓄都要见底了。哎!你说,张姝,她会不会已经负债了?!”

“对啊!如果真的是租的,你说她这是为了什么?”

“估计是为了证明吧?”若宁想了想,说。

“证明自己富贵?”

若宁摇摇头:“我觉得不是。”

“那……”

她跟张姝阐述了自己的看法:儿子,儿子才是重点。如果这些东西并不是天骄的儿子送的,天骄却硬说是……或许,这是她常年没有来自子女的关爱,从而催生出的一个病态行为——假装儿子送给自己很多东西,假装儿子对自己很好,既误导别人,也麻痹自己。

如果真是如此,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若宁说,她和张姝决定和天骄的儿子联系,确认事实的真相,好采取相应的,对朋友最好的措施。

天骄儿子的联系方式不好找,毕竟,从一般层面上来讲,她们直接同她的儿子通话,是略有些不妥的。“但这是必要确认的事情。”若宁这么安慰张姝,她们开始了行动:找准天骄上厕所的时候,拿过她的手机,从里面抄下想要的手机号码……

天骄的手机还是老式的,那种九键,如今已被称为“老人机”的东西。总之,怎么说,跟她如今雍容华贵的衣着饰品十分不符。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们顺利地找到了天骄儿子的号码,并拨了过去——那个远在挪威定居的男人惊讶不已,矢口否认自己给母亲买过什么奢侈品。“我们又有好久不联系了。”他微微有些愧疚地说,然后语气立马变了,“你们说的奢侈品——到底是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若宁只好如实招来,并说出张姝关于“租赁”的担忧,最后,委婉地阐述了自己的看法:天骄这么做的原因,可能是缺乏一种爱。听罢,那个男人很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他发誓会给予更多的关怀,过去的事反正已经过去了……“我会打电话问问的。”最后,他说道。

别的细节不知道,反正他是真的给天骄打去了电话。否则,也不会有隔周的争吵。

“你怎么知道我儿子的号码!”那是午睡时间,李若宁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秦天娇劈头就问,“你为什么要跟我儿子打电话,跟他说,说这些……”

“我们关心你。”

“背地里搞动作,这叫关心?若宁啊!你这回真是!”

“我们得搞清楚那些东西的来源。不是你儿子买的,你也买不起。”若宁尽量不让语气软下来,“天骄,我们得谈谈。如果你还把我们当朋友的话。有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话筒那头久久不传回声响,若宁困惑地看了一眼屏幕,还在通话中:“喂?”

隐约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像一头被虐打的老牛。

“天骄?”

“我要死了。”

“嗯?”若宁心里一怔,情景转变之快,让她不自觉地抓紧话筒,“你说什——”

“我就要死了,今天晚上,我怕我没法挺过来了。”

是借了钱吗?若宁不自禁地揣测:是天骄为了买那些东西,借了很多钱,而今晚就是时限,她没法连本带利地还清……太可怕了……

“要我报警吗?”

哽咽的啜泣淹没了语序,若宁听她重复了好几遍,才听懂了大概意思:报警没有用,没有人能救她。

“但如果要债的人过来,警察可以——”

“不是借了钱。”天骄尖叫,像是瞬间的崩溃,崩到了谷底,在电话被挂断之前,若宁听到一连串的干呕,呕得揪心,呕得惨绝。挂断后,若宁哆嗦不止,下床后,在去厕所的路上摔了一跤,好在没有什么大碍。

她决定走一趟,去看看天骄,不过要先和家人吃完晚饭。

“我想我往后再也不可能快乐了,像以前那么快乐。”讲到这,若宁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告诉我,“如果再来一次,叫我去那间公寓里一探究竟,我会选择自尽,如果命运非要拖我再去看一次不可,我就撞死在门槛上好了。”

9

为了保险起见,怕是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若宁带了一把小刀。事后,正是这把小刀,让警方进一步错怪了她,认为她在动身之前,就有谋害秦天娇的意图。

天骄一个人住在这靠河的小村尽头,一栋毫不起眼的平房里。若宁只让女儿把车开到村口,剩下的路她执意要自己走。冥冥中,或许是母性的本能,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女儿不在身旁,只怕自己也不会感到这般异样——确实,母性是原始,且强大的,就像是一个万用表,成功探测到了危险,也让李若宁下意识地支开女儿,独自面对危险,

我想后者,才是“母性感应”存在的究极理由吧?是,张医师说得对,不只是人,这跟自然界的物种延续有关,往大里说。

若宁来过这里,几个月前,她和张姝被邀请到这里吃晚饭……现在想想,自打从崇明岛旅游回来,天骄发了一通烧,就再也没邀请过她们了。

明明还是八月,天这么快就黑了,着实有些诡异。还好这个小村的氛围热闹,几个孩子在摸黑玩耍着,几个平房的院子里,几桌大人在吆喝着打麻将;一个年轻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在一块巨大的石墩旁,站得像跟柱子。那石墩,若宁清楚地记得,是一个参照物。石墩过去两户人家,就是天骄住的地方。

那栋房子算是村子里最矮小的,和天骄高大的身材着实不搭。若宁想着,心情忐忑地摁了门铃。

一分钟后,天骄出现在门口,对不速之客的到来没有太多的惊讶:“你呀。”她吱声道,若宁听得惊心不已——就像是声带损坏了,或者说,是她的东北口音生了绝症,不再标准了,不三不四,乍一听就好像中原地区的一种方言。

“我来看看你怎么样……电话里,我很担心。”若宁不连贯地解释道。天骄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道:“你确定要进来?”

“你说话怎么了?就像……”

“就像得了瘟疫,是吧?”天骄笑,笑得惨绝,“是,我离死不远了。”

“不要这么说!”若宁勒令道,一脚踏进了玄关——“今天下午还不是这样呢,你的嗓子。”在鞋柜旁,她问她,“发生了什么?”

天骄没有回答,若宁脱完鞋,转向她,却意外地愣住了——不是老友的脸有何异样,而是后面,后面……

“我说的吧,”秦天娇一个哽咽,“我要死了。”

10

“后面有什么?”钱子雯问。

“后面是一团团无法形容的东西。”徐老太试着解释,“有的摊在餐桌上,有的黏在墙壁上,有的像一团死去的动物,堆在床脚……若宁告诉我,她当时被惊吓到无法动弹。它们是混黑的,使人联想到施工用的浆状混凝土,却更加恶心,最重要的……”

没人有应声,大家都被这番描述给吓住了,就像李若宁当时一般,给吓住了。

“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臭味,张医师,那些东西很臭,让整个屋子像是黄山景区的厕所。”

11

“小徐。”讲到这里,若宁停了,像是叙述下面的事情需要巨大的体力,而她现在已经十分疲惫了,“我歇一会。”

我起身去给她倒水,发现自己的腿也软了,差点摊在倒水机的台阶下面。李若宁心不在焉地接过水,眼神游离,猛地喝了一口。

“呕——”

她吐了。吐出了一串胃酸,腰向下弓着,干呛不止,就要断气的样子。之后,她对自己弄脏了这间会议室而感到过意不去,我连说没事,两人一起把脏东西清洗掉了。

“然后怎么了?天骄是怎么死的,那些奇怪的……黑的……又是什么东西?”

若宁惨笑,继续讲了下去。

“那都是什么!”在那栋小房子的玄关口,她惊声质问,天骄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站在她面前,宽大的身子挡住了一部分可怖景象,那没有消除什么不适,反而让其更甚。

“天骄!”

“你不该过来的。”秦天娇说,若宁看着她的脸,余光里,总感觉那一团团东西在扭动、跳舞,她一再劝说自己,那是幻觉,“你不应该……”说着,她突然就哭了,蹲下身子,啜泣着,干呕不止。

那时间,若宁说她的大脑没有其他的指令,除了夺门而出之外——但是她忍住了,为了搞清楚老友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跟我讲讲。”

“呕吐。”

“呕吐?什么呕吐?”若宁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些黑的……都是……你吐出来的?”

“不止——呕——呜呜……”

“天骄?”

“不止,呕呕,不止这些。”她突然停止了啜泣,连干呕也停止,身子半蹲着,眼神极其空洞,像是在复述明日天气那般僵冷的语气,说道:“它们本来不长这样。”

没错,不长这样,而是……

12

对秦天娇来说,这暴乱的一切,是从那次崇明岛之旅开始的。

时隔多月,她依旧清晰地记得那几天,张姝和她的手提包。方正款的,底色是黑色,材质牛皮,背带有一半是灿黄颜色,和黑色很搭,十分漂亮。她对若宁说,在张姝出现于车站的第一秒,自己就被这个包的样子吸引了。

“很贵吧。”秦天骄这么问。即便预感这不会便宜,但在张姝报出那超出观念范围的天文数字、并滔滔不绝地讲诉自己的“富贵价值观”时,她还是被深深地震骇到了,随之而来的,是身心发颤的强烈嫉妒。

天骄没料到自己的情感,竟会如此强烈——张姝一直就是这样,奢侈地消费,享受自认为享受的生活。以前,也不能说是不羡慕,但也绝不到“嫉妒”的程度,绝不。

就在旅游的一周前,跟远在挪威的儿子电话里吵了一架……这会不会是自己情绪紊乱的原因呢?秦天娇揣摩——事情是这样的,为了这次崇明岛之行,她提前十天买了一个元的单人旅行箱,在超市的进口柜台里。

她觉得箱子很好,也是她喜欢的图案。跟之前用了几十年的旧皮箱不是一个档次的。她萌生出一个念头:可以过一个月,天再暖和一点,拿这个旅行箱去挪威看儿子!她知道儿子可能会不情愿,但还是忍不住打过去询问了。

儿子的态度一如既往,她突然觉得很委屈,买完旅行箱的惬意一扫而光——可以说是乐极生悲吧?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最后通话不欢而终,所以一直连续数日,直到去崇明岛那天,天娇的心里都有些灰暗,内分泌不正常。这或许就是她突然对张姝产生嫉妒之情的原因。不过话说回来,那个黑色手提包,她的确喜欢,喜欢得过分了。

她把来之诡异的嫉妒憋在心里,外表无恙地结束了崇明岛之行。回家之后,就这么趴在空巢一人的床上哭了起来,哭得差点断过气去。“我什么都没有。”

那散发着一缕缕恶臭的屋子里,秦天娇对若宁说,“我很早就结婚了,然后就被那个男人欺骗、背叛。离婚后,儿子又跟我决断。现在,我甚至记不得我儿媳的模样。还有,因为退休的单位倒闭,养老金也越来越少……看着家庭美满的你们,看着那个包——那天在旅行大巴上,我突然想问自己算什么,活成了什么可怜的东西?”

李若宁想要开口安慰,还没等找到措辞,对方就继续讲了下去。

崇明归来的第二天,天骄感觉有些不舒服。就像是没睡好似的,胃里有些恶心。确实没睡好。中午,顶着胃里的不适感,她乘地铁去了闹市区的大百货,看了张姝那个包的品牌专柜,在年轻售货员的热情介绍下,她被另一款深蓝色的手提包给吸引了。

价格不在她的承受范围,这点不容置疑。在百货的镜子前,天骄拘束地试背了一番:效果真的很不错,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不少。她真的很想要,但若是一时冲动买下来,接下来一两年都要在还款的阴霾里生活了。

最后,售货员还在狂轰滥炸地劝说,天骄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百货大楼。在回家的地铁上,胃里越来越难受了,就像是里面有什么难以溶解的异物。

那天下午,胃痛不断地加剧,在吃晚饭的时候,恶心与异物感演变成单纯的疼痛,痛得不得了,伤口随着呼吸剧烈收缩着,好生难熬。医院,但一想到那换车的劳累,便暂时打消了念头——

如果我是一个跟子女住一块的老人,那……她难过地想,之前,自己的身体一直很好,医院艰难的情况发生。好吧,反正也没什么好活的,一个老太太疼死在家里好了。

就这样,她赌气般地躺到床上,饭也不吃了——一方面也是吃不下。躺在硬板的木床上,秦天娇在自艾自怜中睡了过去。第二天,她发现自己的胃不疼了,只有那残存的异物感,她心中侥幸:起码再怎么说,医院了。

那真是奇怪的一段日子,秦天娇感觉自己的脑子坏了,在胃终于好转的当间。有点像是半梦半醒,迷糊的不得了,干什么事都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譬如,去菜场买菜,看着农民摆在地上的圆茄子,就想起了前面在大百货一见倾心的手提包,想得停不下来,拎着菜往回走,禁不住觉得,每个过路的女人,不论年龄,全都背着那款一模一样的包包。

又譬如,晚上烧开水灌热水壶,正对着桌台,总觉得余光里有一个影子,就立在鞋柜上,好像就是那款深蓝色的手提包——她意识到幻觉严重了,使劲摇晃脑袋,结果视野是恢复了正常,只不过热水偏位,顺着桌台溅到自己的衣服上,好不狼狈。

“都是手提包……”若宁好像抓住了重点,天骄模样枯槁地点了点头。

没错,都是手提包,那些天,天骄自己也发现了这个规律:都是手提包,那款中意却买不起的蓝色手提包,不管干什么,总能由各种方式联想到它。她担心自己是不是魔怔了,天呐……同时,被忽略的是,胃也越来越沉,像是怀了一个不该有的恶魔。

就在崇明岛归来的第十一天,接若宁电话的第六天,天骄的胃又开始抽痛起来。这比之前那次的三倍还要猛烈,简直是非人的痛苦。劲儿上来的时候,她正在卧室里练习跳舞队教的动作,突然——

她摔到在地,打滚不止,感觉天旋地转,犹如被霰弹枪击中一般,抽痛源自胃部,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天骄没跟若宁描绘清楚,若宁自然也没跟我描绘清楚,我更是没办法向你们……总之,大家自己想象吧。

“我感觉,”说到重点,天骄的语速反而快了,结合内容,有一种仓皇暴乱的感觉,若宁屏着长长的一口气,“我感觉有一股气从胃上来,一股很厉害的气,但却没有嗝出来,像是在胸腔被卡住了,不知被什么给卡住了,然后,然后……

喉咙被撑开了,一个东西堵上我的食管,像是在边往上冲,边渐渐成形——那几秒,我的脖子撑成正常的几倍大,电视里的蛇那样,我吓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长达十几秒的空呕,一下子,它就出来了。”

若宁理解了这句话最后表达的意思,像唯物论者否定幽灵存在那般坚定地摇了摇头:“你在瞎说,你在说故事。”

——是的,若宁不相信,但她起码懂了这个意思。我比较笨,我没有懂,在若宁给我转述的时候。若宁的转述比原话慢得多,没有那股形容的暴乱,按理说,我更应该听懂才对,可惜我没有,只好颤颤巍巍地问道:“到底什么意思?最后的它,它出来了,那个它,到底是指……”

若宁指了指桌子那头,自己随身带过来的素色手提包。

“嗯?”我还是没懂。若宁好像不愿意说白的样子,又兀自干呕起来。

你们懂了吗?

13

“难道……”乔姗好像懂了,“前面说的那个,和张姝同款的手提包,不是自己买的,不是儿子买的,也不是租的,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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