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忘不了的包谷糁稀饭
说起包谷糁稀饭,在北方农村就很普遍了。不过对久居都市的我来说,要想喝上一碗包谷糁可不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因为妻和孩子都不喜欢喝包谷糁,我就成了孤家寡人。在这期间,我常常就会想起二十七年前在邻村那对老人家里吃的一顿包谷糁稀饭来了。
那时侯我刚从技校毕业不久,学的就是无线电维修。身为农村人,夏收前是要回家的。就在回家后的第二天早晨,邻村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来我家要我去他家修收音机,说是忙天收听天气预报哩。起初我还真有些不愿意,不过看着老人诚恳的样子,我还是带着工具跟着老人出发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农村黑白电视机已比较多见了,不过。有收音机的人家还是不少的。那位老人家里还没有电视机,有的是一台“红灯”牌收音机。那台收音机装三节一号电池,当时买来却不便宜,可那机子的作用可大了,老两口听秦腔戏,听评书,像刘兰芳讲的《岳飞传》,《杨家将》等,还能听新闻,而到了夏收时节,收听天气预报可就成了他们的头等大事了。
要放在当今,是很少有人愿意修理收音机的,不论是修理人员还是收音机的拥有者。可在那年代,收音机在农村依然还流行着,作为一位修理工,修理收音机也是份内的事情,一般修理费也就是几块钱。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还挺认真的,毕竟自己维修经验还欠缺,所以才虚心对待,也不敢摆架子。
说修就修,先看故障现象,收不到台,喇叭里有沙沙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故障在高放电路。你还别说,就那小小的收音机跟人的身体一样,五脏六腑俱全,还真的不好修。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着,我用万用表量着、量着,用电烙铁拆着三极管,电容器等零件;让我高兴不起来的是,在线路板上明明测着电压、电阻不正常,可用烙铁拆下来量却是好的,只得重新装回原处;一旁就坐着那位老人,他衣着有些破旧,但很是干净,老人不和我说话,可能怕影响到我,只是看着,不时却和他的老婆说上几句话;而他老婆此时候已开始做饭了,拉风箱烧开了水,接着下包谷糁,其实这些动作我不用看,从小就熟悉,虽然忙着修机子,可能感觉到。
那天还真有些“不顺”,就这故障,二个小时都快过去了。那台“红灯”牌收音机依然只有沙沙声,我的心里越来越没有头绪了。只知道故障的部位是对的,可究竟是哪个零件坏了还是漏电、性能变差,就是找不出来。农村人一般十点多吃早饭,老两口一起说着说吃完饭再修。我知道,在农村不管走到谁家,管顿饭是没啥问题的,虽然不是那么丰盛,可也是人情世故的一种难得的体现。我不在客套,还是端起了碗,拿起了筷子,可心里还想着修理方面的事情,不由人呀。老两口对我的热情感染着我,老人给我碗里夹菜,其实就是淹的白萝卜还有浆水菜,你还别说,那菜还真好吃,那天我虽然没有太在意,可时隔这么多年,还能清晰地记起。包谷糁那会有些粘了,用筷子一搅,一块一块的,我知道他们是在等着我,才把包谷糁放稠了。那时侯,我都不知道是怎样喝完那碗包谷糁的,反正心里不踏实,七上八下的。喝完第一碗,经不住老人的再次相让,我不得不端起第二碗。这当中少不了馍,而馍是老妇人早上很早就烙好的锅盔,一层一层的,吃起来好香、好香,还能蘸着辣子水水。这顿饭,其实也就是一顿普通的饭,在农村再平常不过了。可对我来说,心里充满着压力,吃着饭就不那么轻松了,看着老人信任的目光,我才能吃完了这顿饭。当时的心情,到现在还能记得起来。
惊喜的是,吃完饭不到二十分钟,我把那台收音机给彻底修好了。原来是一个曹路电容漏电,害得我用了这么长时间,差点把人丢到这里了,我心里想着。老两口别提多高兴了,说我给他们帮了大忙,忙天割麦、碾场、晒粮就好安排了。我心里也挺踏实、挺高兴的,只是觉得那顿包谷糁稀饭没有吃好。哈哈,你说我能忘了那顿包谷糁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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